久雨未眠

囿于黑暗的花与水（太宰治生贺/太敦向）

食用注意：

 

对宰的性格把握不够，OOC,OOC,OOC

很久没动过笔了，最后关头勉强赶出来的太宰先生生贺

文笔稀烂，没有大纲想到哪写到哪。不好吃请不要打我OTL

推荐的BGM是梅とら的赤イ花

 

 

 

1.

 

  敦工作结束从外头回到侦探社的办公室时，看到国木田先生正站在沙发旁边大声的训斥着谁。路过时果不其然看到是那位总是穿着砂色风衣的前辈，太宰先生。

  闲聊声，敲键盘声，吃零食声，开关门声，脚步声，交错在室内闲适的氛围中，周围的同僚们对他们两人搞出来的动静似乎充耳不闻，依然做着自己手上的事情。说是两人，其实只是国木田一个人的怒吼罢了。他叉着腰的手拿着没收来的头戴式耳机，另一只手指着对方，把内心的愤怒化为言语投向常年蜗居在侦探社沙发上的男人。

  “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给别人添麻烦没有一点自觉的家伙！你知道因为你我的理想计划拖延了多少吗？”

  然而对方根本没有在看他，带着一脸微笑哼着小调的太宰的视线越过了怒火冲天的搭档，投向了更远更高处的天花板——当滔滔不绝演讲着的国木田发现到这一点时，他的怒火变得更加熊熊燃烧。

 

  少年小心翼翼地绕开战场，来到办公桌旁时，发现了他到来的谷崎向他打着招呼，“哟，阿敦！工作辛苦了。”

  “谷崎先生也辛苦了。……请问，这是怎么了？”

  “啊，你还才来不久不太清楚呢。大概是太宰先生又在工作时去自杀了吧，所以国木田先生发飙了。” 谷崎一脸习以为常的表情，淡淡地叙述着。

  闻言敦看了一眼那边，太宰正笑得嘻嘻哈哈地应付着国木田。

 

  这次事件最后的结束方式是，像是觉得无可救药一般的国木田摔下一句话就气冲冲地回到座位作为结尾。

  “马上都要23岁的人了！给我正经点！”

  太宰先生的生日要到了吗？把疑问化成话语出口的少年得到了本人的亲口作答。

  “是的哦，我的生日就是下个星期日。”

  太宰一脸丝毫看不出刚受过训斥的微笑着回答。

  “作为生日纪念，我决定当天搞个惊天动地的自杀！”

  “……诶，诶诶！？”

  

  

 

2.

 

  敦觉得，自己从来没有真正走近过那个人。

  太宰治，是把他带进武装侦探社这个组织的人，也是自己在社内的前辈。

  最初以为是可靠的大人，相处久了却发现性格意外地散漫；社内工作三天两头的翘班，在楼下咖啡馆的赊账长达半年之多；明明长着张俊朗秀丽的面容，身上却缠满了触目惊心的绷带；爱好是自杀，最近的兴趣是勾搭美丽的女性和自己一起殉情。

  但是不管是独自自杀还是邀请殉情，都从来没有成功过。每每失败，都要打电话到自己这里来，委托去解救陷入将死未死困境的前辈。

 

  “哈喽，早上好敦君，听我说，发生了不得了的紧急大事！”

  “唔……早上好，太宰先生，您又在哪里自杀失败了呢。”比起闹钟，早上更多唤醒自己的是来自太宰先生的电话声。

  敦君真是懂我！听筒里传来对方高兴的声音，他飞快地报了个地名，用撒娇般的语气说着敦君要是不快点来我可能就要死了。

  明明知道对方绝不会轻易地死去，却还是不由得一路狂奔到目的地，喘着粗气看到太宰先生向自己打招呼，然后无可奈何地上去，帮他从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困境中脱身出来。

  接着问出每次都要问的问题。

  “太宰先生，为什么总是要自杀啊！”

  而他每次得到的回复都是太宰轻飘飘的一句话。

  “因为是兴趣啊。”

 

  以前刚入社时，在他的追问下，太宰曾经作出过一次长篇大论的解释。

  太宰三步两步踩上沙发，转身向目瞪口呆的敦张开双臂发表演说，风衣随着他的动作大幅度扬起，又如断裂的乐章般戛然而止的垂下，服帖在他的背影中。

  ——就像敦君热爱着茶泡饭，我也热爱着自杀！自杀是一门艺术，是需要我穷极一生去攀登的高峰！没有痛苦的死去是我的至高追求，但是每次都会失败，这是为什么？想不出缘由的我，只好在一次次的实践里寻找真相了。所以说，敦君会帮我的吧？谢谢，果然敦君是好孩子呢！

  侦探社的大家大约是熟知太宰的脾性，从不理睬他的求救，于是就这么顺理成章的，彼时新入社的敦就被忽悠得承担起了解救自杀失败的太宰这一任务，直至今天。

 

  其实他不明白。

  活着不是很好吗？这样子的问题无数次的到达嘴边，却在即将出口之时被苦涩的吞咽下去。因为那时候的太宰的笑容深深映在他的记忆深处。

  尽管常识告诉自己那应当是错误的，可是目睹本人时，却深深感受到了知识根本无法活用于生活中。

  发表着自杀言论，乐此不彼做着自杀行为的前辈笑得很开心，洋溢在他脸上的灿烂笑意是发自真心的，没有一丝矫揉造作。

  用与谢野小姐的话来说，就是：“谁会用仿佛看待恋人般地眼神看待着自杀场所呢。”

  于是在重复了无数次的救援行为后，他了解到了。

  ——这个男人，并不是受到谁而扭曲的意志，而是由衷地热爱着自杀。仿佛那才是他人生真正意义所在一样。

  就像沉迷酒精和烟草上瘾的世人，只不过他醉心于拥抱死亡，却被黄泉的女神一次次地拒绝，推回尘世。 

  是不是在通过自杀追求着什么？也曾这么想过。但是前辈除了对自杀近乎执拗的渴望以外，其他部分都表现得和普通人毫无差别，他有喜欢的食物，也有喜欢去的店，走在路上会和邻居打招呼，不擅长应付狗，绘画超级烂。

  自杀时的他，和平时的他，还有以前的他，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太宰先生？

  少年不知道。

  他唯一所能做的，就是在太宰先生呼唤自己的时候尽快地赶到，然后将他拉离死亡的阴影。

 

  所以，敦从来不觉得，自己真正走近过太宰先生。

  就像被清流和和簌簌落花隔开的堤岸，他们站在两岸，彼此可以看到，却无法碰到。

 

  

 

3.

 

  日子并没有因为太宰的自杀宣告而停步不前，很快就到了太宰口中的“下星期日”。

  然而，太宰从几天前开始就行踪不明。

  没有来上班，也没有回过宿舍，既没有哪里打电话要求认领人，更没有人打电话给敦寻求救援。安静得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对此侦探社的人并没有什么过大反应。在这期间除了国木田大骂太宰又怠工去哪里鬼混了，然后愤怒地一个人外出工作了以外，风平浪静。

 

  而此时的敦，却穿梭在大街小巷之中，寻找着那一个穿着风衣的背影。

 ——作为生日纪念，我决定当天搞个惊天动地的自杀！

  这是最后一次见到的太宰先生发表的自杀宣言。对此念念不忘的少年，虽然有些畏惧国木田先生阴沉的脸色，却还是在他出门之前拉住了对方的衣角。

  国木田揉着眉心缓解着想起令人气愤的搭档的愤怒，他也不可能把气撒在面前的少年身上，“别担心，那个麻烦制造机不会那么随随便便就死掉的……”他叹了口气。“要是你担心，找回太宰混蛋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所以，敦现在才会在大街上徘徊着，按着记忆里的太宰可能会在的喜欢的地方，一个个的找过去。

  他走过一个个店铺，和老板打招呼，然后说明来意，“请问最近太宰先生有没有来过？”

  蓄着小胡须的海产店老板摸着下巴说道，“太宰先生，最近没有来过啊。”

  “那个高高瘦瘦的黑发小哥对吧？没见过呢。”擦着酒杯的酒保回答。

  “缠着绷带的那孩子啊……好久没见到了。”年迈的妇人眯着眼努力思考着。

  “太宰先生？难道你是他的私生子？”年轻性感的女郎们嬉笑着不答反问，吓得敦落荒而逃。

  ……

  …………

 他走了很久很久，直到腿脚酸痛。此时夕阳已快落下，夜幕即将降临。在大半天的搜寻里，基本上就他所知的，太宰先生会去的地方都走过了一轮。

  敦对这个城市还不算得太熟悉，也有迷路的时候，然后向路人问路。他甚至远远的撞见了穿着便服的芥川，然后在被对方发现之前及时躲了起来。在这个关头上他不想惹事生非。

  然而，最后的结果，太宰先生的下落依然是无处可寻。

 

  累得不轻的少年躺在河边柔软的草地上，夜晚微微的凉意让青草上附着一层寒气。波光粼粼的河水倒映着城市辉煌绚烂的灯光，在黑暗的幕布上犹如星子一般闪耀。

  这场景，好像和太宰先生初次见面时的场景呢。那时候也是，在鹤见川边，太宰先生顺流漂下，然后被敦捞了起来，但是却对自己丝毫没有感谢之心。

  虽然就现在看来，真正被救了的人应该是当时走投无路的他。

  太宰先生，对于自己来说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为什么，看不下去那个人自杀时露出的渴求解脱的表情？

  所以才会一次次地，在接到呼叫后即刻奔往对方所在的地方。快一点，想要再快一点。那个人向我发出了渴望生的呼救，于是我必须回应他，握住他的手把他拉回来。

  在三途川的河水将他卷到我去不了的地方之前。

  所以说，太宰先生是……

  就在这时，放在裤兜里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敦拿出手机，在黑暗中亮着的屏幕上，显示着来电者的姓名。

 

   太宰 治

 

 

  

4.

 

  少年在夜色下奔跑着。

  驱动注入虎化力量的四肢，绒尾在背后摇摆着，维持高速运动下身体的平衡。大地退向来时的方向，沿途景色化成流去的暧昧光影，凛冽的夜风涌过来刮得他肌肤透凉。

  快一点，再快一点，他对自己说着，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朝着目的地疾驰而去。

 

  电话响起时，敦毫不犹豫地就接了起来，“太宰先生！！你在哪里？”

  “哟，好久不见，敦君。”

  熟悉的嗓音顺着电波传来，他轻快说道。

  “我，就在你的眼前哦。看得到吧，横滨港湾大桥。我就在那最上面。”

  少年向远处望去，在视线的极远处捕捉到了目标物。港湾大桥即使在灯火辉煌的夜景里，远眺也能看见极具庞大存在感的身姿。

  但是望向顶端时，只有深沉的夜色，他看不见太宰。

  “……您是打算自杀吗。”

  “是呢，想来想去还是水入是最适合我的死法了，所以我决定跳海，如果顺利的话，大概能顺着海水漂到外国去，死后还能游览世界，超级棒的选择吧？”

  “……”

  “但是在这上面站久了好冷，我想放弃回家时却忘记自己是怎么爬上来的了。所以现在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再这样下去，可能真的会因为身体僵硬失足掉下去，这次感觉真的能死掉呢。”

 

  ——那么，敦君，你要来救我吗？

  电话的最后，太宰这么说了。

 

 

  “虎！”有人惊呼着。

  少年的身姿太快，像狂风一样刮过去看不清真切，只有摇摆着的黑白长尾让不知真情的路人们恐慌，以为有只老虎突入了人群。

  愈是接近大桥周侧游客和车辆便愈多，造成的连锁反应一波接一波，但敦无暇顾及其他，他三步两步地冲上桥身，四肢并用抓住钢丝缆索就开始往上爬。

  手心和足间里传来火辣辣的痛感，皮破血流；脖颈也因为长时间仰起而酸痛，没有准备防护用具的下场不外乎如此。

  但他只是咬着牙执拗地盯着塔柱顶端，就快到了，就快了。

  直到爬到顶，砂色风衣的背影终于出现在视线内，然后他喊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5.  

 

  “——”

 正哼着自杀小调的太宰闻声回头时，毫不意外地看见了自己的后辈。

  来者衣衫凌乱呼吸急促，从手臂和小腿以下的部分，延伸出黑白相间的绒毛四肢，凌厉的吊睛金色虎瞳在月光下映出诡异的光芒，随着行走过来的步伐，长长的虎尾在身后摇曳着。

  “哟，晚上好，敦君。”

  “太宰先生……”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高空真的很冷。一阵阵猛烈的夜风刮过，吹动相对而立的两人的衣角和发丝，太宰的风衣被刮得向外鼓起，呼呼作响。

  一时相顾无言。

  最后还是太宰先开的口，“呐，敦君，有没有听过这样的俳句？”无视对方明显呆愣的神情，他开口吟咏道：

  “动かねば 暗にへだつや 花と水。” 

  “……啊啊，抱歉，敦君的话可能不能理解吧，这句子的意思是’身不动，隔过黑暗，花与水’。是过去一位有名的武士留下的。”

  敦看着太宰，他转身走向塔柱的边沿，在堪堪要走到边缘时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自己。他背对着一片深远无际的夜空和都市璀璨的流光，整个人看起来仿佛都镀着一层光。

  在大桥的底下，是暗潮涌动的黑色汹涌水流，时不时有巨型游轮和货船从桥下经过。

  从这里掉下去的话，大概必死无疑吧。

  敦都觉察到了，站在边缘的那人不可能没有发现。然而他只是一脸平静地微笑着，“我啊，常常在思考着一个问题。为什么我总是会自杀失败呢？”

  “去死的觉悟，自杀技巧的掌握，场所的选择，应该都没有问题才对，结果却是让敦君一次次地像这样站在我面前。”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太宰说道。

   您知道就好。

  “我很困扰，这样违背了我的人生信条。于是我今天决定用这种方式寻求解脱，但是结果也是失败。”

  像是惋惜至极地样子，太宰垂下肩膀，他看向少年的眼底是掩饰不住的难过。

  “敦君，帮我想想，为什么我始终无法越过那条河呢？黄泉比良坂的景色，真的好想看一看啊。”

  “……难道不是因为，太宰先生，渴望着生吗。”他颤声道。

  “每次每次，自杀失败都会叫我来帮助您，是因为您还不想离开吧，还有理由，让您呆在这里的理由。”

 

  磕磕碰碰地说着连自己都不能使之信服的句子，即使这样少年也终于明白过来了。

  太宰治，这个男人，并非是因为喜爱死亡，而是在享受着，极限接近死亡而又侥幸逃离的刺激。

  孤独的旅者，无限接近死却永远无法真正到达死。

  ——他驻足于冰冷的黑色河水中，鲜红的彼岸花花瓣顺流漂下，擦着他的小腿流走。

  ——即使怎么努力向前走，也到达不了彼岸，但是也无法返回来路，于是他只好孤独地在三途川侧游荡，以生者的身份。

  “我，我希望太宰先生能好好地活下去！像这样的生日再经历很多个也可以，所以，不论多少次，只要是您的呼唤我就一定会前来的！”

  “因为我对太宰先生的想法，就像太宰先生对我一样，大概……”少年的耳侧烧起了红色的晕色。

   他觉得他也同时想明白了，太宰先生只会向自己一人求救的理由。

  ——只要有路标的话，迷路的人也能回来的吧。

  ——如果那个人找不到回到人间的路了，那么他愿意点起一盏灯火，去黄泉寻他回来，给予他生的可能，只为让他不再迷茫徘徊。

 

  

  敦对面的人瞪大了眼睛。他嘴唇微张，似乎想说什么。脚步移动时却不慎后退，然后在自己眼前，坠入了空中。

  身体想也没想地自发行动起来，敦冲上前去，追着那个正在下坠的身影，一同落入了高速下落过程中。

  “啊啊啊啊啊啊太宰先生！！”

  “抱歉抱歉，不小心，这次真是预料之外自杀行为呢。”

   尽管这么说着，话语中的真实性却不由让人质疑。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啊啊啊啊啊啊啊！！！”

  向下方的人伸出手，在追上了太宰后不知不觉间两人的手变得交握，以近乎拥抱的姿势向下落去。头发被吹得向后倒，天地翻转的景色让人头晕目眩，一个晃神间，黑色的巨浪已经近在眼前，即将吞噬他们。

  “和敦君一起死去，也不坏啊！”身侧的人高兴的大笑着。

  “可是我还不想死啊太宰先生！”

  怀抱着的身体突然变化了起来，身形逐渐失去了人的模样，变成了一只身形庞大的白虎。

  惊讶只持续了一瞬，太宰抓住虎柔软的颈毛翻身骑上，掏出之前顺手顺来的手枪向江面射击。伴随着一声巨响和入水时溅起的巨大水花，他们落入水中。

  沉入水中时，从高空坠落带来的巨大压力感让人感觉简直要窒息，胸腔中的空气顺着吐出的气泡溜向头顶的方向，而他们却在向下沉。

  太宰的眼前只见一片幽黑，脑子里一片混乱，许多人的脸庞像走马灯一样在眼前轮流播放。

   啊啊这次大概真的要完蛋了，这么想着闭上眼睛时，眼前好像依稀看到了昔日的友人，他说，你还没到这个时候，然后伸手将他推向身后来的方向。

  啊，是吗。他露出了自嘲的笑容，既然这样的话，日后再见吧。

  身下的白虎此时有了动作，它活动四肢，划动水流向上浮去。太宰最后看了一眼深不可测的下方，便不再眷恋地抱紧了兽的脖颈，让它带着自己缓缓离开黑暗，游向明亮的水面。

  

 

6. 

  几日后，侦探社内。

  平安归来的两人已经被惩罚在办公室地板上正坐近一小时，接受国木田近乎咆哮的怒吼洗礼。

  “……因为太宰的胡闹，连小子你也去插一脚，你们知道造成了多么坏的影响么！现在，都市里流传着老虎的传闻，搞得人心惶惶，侦探社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啊，国木田君，再继续发怒下去，你的额头上的皱纹又要增加了哦？ ”

  “吵死了！明天之前把报告和检讨书交上来！”

  怒气冲冲的国木田一个过肩摔把太宰摔倒在地，摔门而去。敦战战兢兢地靠近在地上抽搐的青年，“太、太宰先生？你还好吗？！”

  “啊，还好还好还没死，真是的，这种死法可不符合我的人生信条啊……”太宰揉着腰从地板上爬起来，一脸满不在乎的笑着。

  “请不要说这样的话啊，太宰先生！”

  少年急得高声抗议起来，而太宰接下来的动作和话语让他忘记了要说的话。

  缠着绷带的手抚上了他的头顶，算不得很温柔地揉乱了他的一头银发。

  “放心，我不会再自杀了。” 

  “……诶？” 

  像是不能理解话语深意的样子，敦呆愣着张着嘴看向他，这一略显可爱的姿态让太宰的笑意不由得加深了几分。 

  “在敦君答应和我殉情以前，无论多少次我都会邀请的。”

  当敦反应过来话语中的真实意义后，脸颊羞红的他的惊叫声几乎冲破了屋顶。

 

 

 

  ——他驻足于冰冷的黑色河水中，鲜红的彼岸花花瓣顺流漂下，擦着他的小腿流走。

  ——即使怎么努力向前走，也到达不了彼岸，但是也无法返回来路，于是他只好孤独地在三途川侧游荡，以生者的身份。

  但是太宰知道，无论多少次，当他心血来潮地想要去拜访黄泉国的住民时，都会有一个人在归途那里等待着自己。

  那个人随时准备将自己带回人间。以及他的身边。

 

 

 

 

 

END.

 

 

 

 

 

后记：

  

  老虎是会游泳的，全文内容都有考据后再动笔。

  跳江基本都会死，何况从跨江大桥桥顶跳下……水面在超过一定高度后不再具备缓冲作用，犹如水泥地板一般，对水面射击的话能够稍微改善一点。考虑到虎敦从白鲸上跳下来那高度都没事，才采用的这个桥段。理论上是有存在BUG的，好孩子请不要轻易模仿ORZ

  第一次写文野相关，太宰的性格真的好难好难抓，绞尽脑汁表现了然而还是远远不满意的结果就是狂爆字数，OOC问题已经尽力了，不喜也请不要打死我，写完我已经要升天了。……

  「动かねば 暗にへだつや 花と水」出自冲田总司的生前遗作，一般译为「身不动，隔过黑暗，花与水」或「那些隔过黑暗的花和水」。

  按照日本古代的传说，这里的“水”指的是三途川，“花”指的是彼岸花，两者都是阴阳分界之地的标志。而“隔过黑暗”应该是说三途川与彼岸花就如黑暗中的路标，指引着不愿离世的魂魄踏上往生之路，不要再眷恋尘世的浮华。（摘自百度百科）

  觉得很符合太宰治，他永远在追寻着死亡，然而却从来没能跨越生死两者真正的界限。三途川的船夫不愿渡他，于是他只能困于黑暗的河水中，见证一个又一个人走向自己梦寐以求的死亡。幸好有敦在，我觉得是这个人的话，不管多少次都不会放任太宰不管吧，他一定会让太宰回到正道上，给予他生的理由与希望。

  最后，历史上的太宰治先生实乃一位传奇般的人物，他是日本文坛上自杀次数最多的文豪，生于6.19，在39岁那年的6.13水入自杀，于6.19遗体被发现。6.19说是太宰day感觉也十分贴切（？）感谢看到这里的你，能喜欢上文豪野犬还有太宰治和中岛敦这两个人太好了，我爱他们。

 

 

                                  6.19 writing  for 太宰治 d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