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雨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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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双黑)少年中岛敦之烦恼

新双黑无差。

顺应节日,情人节快乐 :)




少年中岛敦之烦恼



  上午9点整国木田独步走进侦探社的时候,看见中岛敦穿着一如往常的衬衫和裤子,正背对着门站在那里。他问,情人节是什么?国木田独步立即翻开手账,上面没有记录,很好这是突发事件。

  泉镜花宫泽贤治中岛敦三个人一直被看做侦探社全员的弟妹。前两个人是名副其实年龄和脸都看起来就单纯可爱不谙世事,中岛敦虽然身高年龄和干的工作量都远远超过了小孩子的程度,却常年呆在孤儿院,心思单纯率直得和明镜一样,你说什么他都信,是街头扶老奶奶碰瓷事件的最佳饵选。当国木田独步上前一问才放了心,中岛敦捏着一沓花花绿绿的广告纸转过身来,一双眼睛睁得亮亮闪闪。他说,这是街道上发的宣传单,情人节活动,乱步先生让念给他听。

  国木田独步仔细一看,粉嫩嫩的宣传单上赫然印着几个大字,情人节是什么,后面还跟个扭成麻花的萌萌大问号,把个状似高深的问题丢给顾客。这年头广告文案都喜欢玩这招,比的就是谁更能忽悠抓住上帝的心,抓住了上帝的心就抓住了上帝的钱包。果不其然,后面就印着一排排精心挑选的情人节礼物,价格从低到高,吃的用的穿的统统都有,足以见商家用心之险恶。他不管那些,径直问中岛敦:“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中岛敦被问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情人节啊。”

  “那今天要干些什么?”中岛敦答,“太宰先生负责倒办公室所有的垃圾。”很好安全。国木田独步果断决定结束对话。太宰治听得在旁边直笑,把座椅摇得嘎吱嘎吱叫,“国木田君你简直就像妈妈一样。”“闭嘴绷带浪费装置,去把你那堆巧克力山解决掉。”

  太宰治全年只有两天,上班会准时按点到,一是情人节二是圣诞节。错过了可爱小姐的礼物我会很难过,他这么说过。威令当头,他不情不愿站起身,从堆成山的爱之证前绕到江户川乱步面前,一把勾住脖颈打商量:“乱步先生,帮我看看哪些巧克力动过手脚的呗?”“哎好麻烦不要。”

“剩下的全归你,我不告诉社长。”太宰治威逼利诱,终是请得大仙开了金口,隔空伸出手指指点点,“这个,这个,那个,还有那边那几个,对,这块也是,别忘了那堆里翻翻。”同事合作,其利断金,不多时太宰治就捡了个精光,一半进了垃圾桶,剩下塞进江户川乱步零食小金库。国木田独步看得感慨万千,罪过!他只这一个评价送给太宰治。

  太宰治走得潇潇洒洒,风态迷人地过来,“物尽其用,我收了心意,实物就不重要了呀。”他冲中岛敦眨眨眼睛,“阿敦你有没有收到巧克力?”

  答案当然是没有。他一脸茫然,情人节一定要收巧克力吗?“当然不是了,你也可以送啊。”太宰治谆谆善诱,端得是一副老神在在,深谙其中门路:“情人节的真谛是互送巧克力表示关系友好的日子,恋人朋友亲人都可以,你有没有谁想送……没有?我给你想个,对了芥川那小子行啊。”
  
  “他怎么可以!”中岛敦头摇得像拨浪鼓,芥川龙之介捅他那么多遍,次次他都痛在身上记在心里,遇到芥川龙之介走方为上策,溜之为妙。太宰治不以为然继续发功:“你想想你们现在是搭档了啊,不趁机缓解缓解关系,万一以后打群架他背后阴你怎么办。”

  中岛敦听得很有道理连连点头。正巧这时与谢野晶子来发义理巧克力,美女医生施施然走上前,和人一样美的玉手细腕一翻,一人一块巧克力,“节日快乐。对了我今天下午要早些下班。”前半句是对所有人,后半句是单对国木田独步讲。你要做什么?他问。
  
  与谢野晶子眼眸一流转,朱唇微启:“约会。”她瞧见太宰治对着自己笑得高深莫测,俨然已是知晓了几分,未来定会来寻八卦,也不再多言语,蹬着小高跟噔噔噔就走了。

  太宰治“哎”了一声举手,“我也要早退!”却遭来怒骂,再躲过一个横空劈来的手刀:“你给我少来,别教坏小孩子!”

  他逃到沙发沿,趴在那连连叹气,“阿敦也不小啦,都十八了,他是时候该长大啦,想想国木田君你这年纪在干啥,怎么能约束后辈的成长?”太宰治说得是情真意切,余光儿撇了中岛敦在那头若有所思,盯着与谢野晶子留下的巧克力。

  国木田独步答,“我在准备大学入学考。”好吧看来不是一条道上的,太宰治坦然回答,毫无一点羞愧:“我那时还在沉迷PSP。”

  你这还不是不务正业?国木田独步大怒,两个人为了小孩子的教育问题争论得不可开交,没想话题中心的人自个抬了头,瞅着国木田独步。“我不能送巧克力给芥川吗?” 中岛敦问。他还太小了,涉世未深,根本不晓得这样仰着头睁大眼睛看别人的表情是极度天真无辜的,带着一点诱惑,而且男女通吃,国木田独步被他那眼底的灼灼流光看得心乱,推了推眼镜说,也不是不行。


  不是不行就是行。下午下了班后,国木田独步心情复杂地目送中岛敦出了大楼,脚步都不带拐地往商店街直走。他脚虽往那边走,脑子却一片空荡荡,满大街粉粉红红,情侣们的气氛简直铺面而来,淹得满城兵荒马乱。

  中岛敦走得心惊胆战,他只觉手脚局促背后发凉,在满是欢声笑语的商店里寸步难行,店员善解人意地上来问“你好先生需要点什么?”女孩子的笑晃得眼乱,中岛敦只来得及说,“一块巧克力,打包”,便逃也似地拿着出了商店。

  他揣着战利品,像揣着只小兔子护在怀里,小心翼翼护好了,巧克力被用一堆粉红可爱的包装纸包裹,他怕那人看了生气还以为是来戏弄他,于是特意剥了去,只剩个写了一堆英文的黑壳洋纸裹了。芥川龙之介一三五下午会在街边那家日式甜品店里吃碗小豆汤。他就站在门口等,伸长了脖子眺望,两脚分开站也不知是要躲还是找。芥川龙之介要是不来怎么办?他想,没关系我还可以去其他地方找啊。

  所幸远远便见一点黑云自远方压城而来,在低调的时候那人倒也像个良民,路过的没人会知道,这个瘦弱青年能一个挑十个。他走得稳稳当当不紧不慢,到店门口时却是停了脚步,中岛敦正拦在面前,表情一脸毅然决然壮烈赴死。

  “等等,你先别冲动。”中岛敦高举左手,以示无害,他怕了芥川龙之介一言不合开罗生门,血溅当场,这家店生意只怕是以后不要做了。你来干什么,阴面神的眼神里明晃晃写了透,他只得服软,乖乖递上贡品:“那个……节日快乐。”他伸出双手,小小的礼物躺在黑色的手心,对面却没有人接,抬头一看芥川龙之介的表情实在难以言语,正眼睛瞪大了盯自己,他又说了一遍:“节日快乐?”

  中岛敦不清楚,他从孤儿院出来尚且一年不到半载,人情世故了解得半桶子水,一半还是被太宰治强灌,他根本就不明白,情人节送巧克力是多么大的杀伤力。他那么小,一点也不懂设计这个吃人节日的人的心思,就这么坦荡荡地来送巧克力了,眼神清澈透亮地望着他,不带一点邪念,他不知道这巧克力是要吃人心的。
  
  见对方不肯收,中岛敦笑容有些挂不住嘴角,正想随便找个理由,芥川龙之介却问他,“你为什么要送我?”他抓耳挠腮,“呃……节日礼物?”

  “这是恋人表示心意的节日。”“但是关系友好的人也可以互送啊。”哦他知道问题出在哪了。他把身子挺得笔笔直,硬梆梆吐出一句话,冷冰冰:“至少同性之间一般不会互送。”以防万一还加了一句,“特别是男性。”

  他看着中岛敦的脸色变得飞快,像刷了油漆一样瞬间惨白,嘴唇颤得厉害,“哎,不是,我没有想戏弄你!”他招供得老实,一下就把免死金牌太宰治祭出来,是太宰先生让我来的,他说我可以给你送巧克力。

  完了完了。中岛敦心里转得像有千转马达,太宰治坑他千千万,他从不长记性,总是奋不顾身往里跳,这次还把芥川龙之介一起撞下坑,眼见得他脸色越来越看不透(他也从来没看透过),只觉大事不妙快溜才能保住命。中岛敦终于知道了这节日的威力,街头上的宣传标语都是帮凶,商店的女店员更是口蜜腹剑,每一个都在诱使人失去思考能力,他怎么就忘了这茬自己往罗生门上撞了呢。

  “我突然记起侦探社有点事,先走了哈。”中岛敦准备开溜,一到转角就开异能跑路,那截半长倒霉带子却被拽住,芥川龙之介面无表情看着他。看来今天不送一血脱不得身,他准备好英勇就义了,那厢却说,把你手上的东西拿来,于是他便战战兢兢把巧克力递了过去。

  芥川龙之介拿着那礼物,黑色包装在他白皙指尖翻转几个来回塞进口袋,又拿出另一个精美包装的盒子出来,“给你。”中岛敦伸双手接了,掂掂感觉与自己原来那包几乎无差。
  
  他惊得缓缓抬头,速度好似蒙太奇式电影回放。通常那人挑一挑眉,中岛敦就知道罗生门要怎么抽过来,以怎样的角度和力度,可今儿不同了,堪比朝阳打西出,居然送了东西给自己。他心里头惊疑掺和,惊九疑一。“给我的?”

  芥川龙之介微一点头:“恩。”他心底好似巨石砸破了天地,瀑布兀自在那流淌得轰隆隆,砸得心底天崩地裂。你不止准备了这一份。一个问句却问得像个事实平铺直述,直接被芥川龙之介打断。

  他说,“只有这份。”

  “你,你不是说今天是……”他讲不下去了,那人只把那白玉似的侧脸对着他让他看见。

  中岛敦走在路上,一步步挪回去,步伐重得像脚下灌了铅,来去时的风景都无大异,还是那条街那些物,商家糖衣炮弹大乱放,男人挽女人,他的心境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自觉内心空白思考无能,怀中揣着的不像巧克力,却像个炸弹,不知何时便会炸得人粉身碎骨。完了完了。不知自己怎么便和那人交换了巧克力,走回来还竟然全身完整,没少一块零件。芥川龙之介送的这礼物里说不准包着炸弹,但他没勇气去拆,只把脚下步子走得稳当便是费了十分十力气,他不知自己在别人眼中看来和街上所有陷入爱河的人无异,面色泛红目光涟涟含怨带愁。

  太宰治坑人也教人。他说人来这滚滚红尘走一趟,怎能不舍情情爱爱,要么爱,要么死。所以他把每一天都活成了为死而爱,殉情殉遍神奈川。他教中岛敦恋爱就是男人吃女人,女人吃男人的游戏,他说你还这么小,只怕要被那些女人吃得骨头都不剩咯。于是他一直视异性为洪水猛兽,规规矩矩过日子从不敢越界,恋字头下才是心,先有意方得心。

  他想,我只知女人会吃人,罗生门会吃人,您从没告诉过我,芥川龙之介也会吃人啊。
  
  完了。他根本不知道下次该怎么面对芥川龙之介,满脑子都是他递过来巧克力时雪白的手,那人的心思他猜不透摸不着,怕只怕是他想的那样,那真是最害怕又最甜蜜的结果。他涉世那么浅,只消一点小手段就能把他拐了去,连心带人。哪里是人吃巧克力哟,分明是巧克力吃人。

  突然又一想到,过几日还要和他一并出任务,便心生愁苦幽怨,他从小被隔绝保护得那么好,没吃过一点情爱的苦头,如今却揣着个一触即发的导火索惴惴回家,他不想知道他想不想见他,正如不想知道他想不想见他。他甚至不知道今晚该如何入睡。明天注定会到来,但在那之前该如何闭上眼,他的呼吸紊乱,心跳得飞快,好像就要蹦出去,插上翅膀去到另一个人身边。

  中岛敦长到这么大,花了整十八年,他的心被患得患失填满,却只花了一天。他的眼睛那么大那么亮,看待事物爱恨分明,此时却急需场外救援,不待走回宿舍便开始给太宰治打电话,那么慌乱按错好几次,响了却没人接来来回回又好几次。最后只能拨给侦探社的希望,他有好多好多话想要说。

  那边国木田独步在走后一直提个心挂在手机上,铃声一响他便接起,“喂喂,阿敦?”他冲着手机话筒大吼,对面的声音太小听不清,“你说大声一点!”中岛敦的声音便从听筒那边传来,带着呼呼的风声。


  他说。我不要再做小孩子了。
  


END








看不明白的话,国木田独步千防万防,敦还是不想再做小孩子了=他恋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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